这天气好像最近有点不大对头，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太阳了。大半个提瓦特被笼罩在绵绵细雨当中，沉默着就好像被盖上了湿润的毯子。街上也没有什么行人，空打了个寒颤，将自己的衣服拉紧了一些。
「诺艾尔在吗……？」
(资料图)
「哟，是你啊，快进来坐吧。」
「……」
空没有再说些什么，跟在丽莎的身后走进骑士团办公大楼。今天似乎真的很冷，大楼的内部静悄悄的，左边的办公室虚掩着门，从缝中露出一点昏黄的灯光，还用种很好闻的气味。
「诺艾尔出外勤去了，你先坐下来喝杯茶……外面的天气真的好冷啊……」
「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真冷淡呢，明明对诺艾尔那么好……」
「哎……」
空叹了口气，将自己微蹙的眉头稍微放缓了些许，脸上的表情恢复成了往日平和的样子。
「抱歉，我只是……」
「没关系，你只是觉得诺艾尔又跑去做职责之外的事了对吗？这次只是正常的工作而已，不用担心。」
丽莎走到那虚掩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
「旅行者来了，想一起喝一杯茶吗？」
「不了……你招待他就好，如果想的话可以用我的红茶……」
琴说话声音很轻，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关心空的到来与否。丽莎走进来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走了一小包茶叶，琴仍旧低着头，没有去看丽莎一眼。
「下午好，琴团长。」
「你好。」
空站在门口打了个招呼，随后得到一个温和的回应。他等着丽莎走出来后带上了门，将那点缝隙彻底封住了，没有人会受得了门被虚掩住的样子，说不定琴只是太忙了所以才顾不上去看的。
来到图书馆，丽莎从桌子下面掏出了一个杯子，将茶沏好后倒上推到空的面前。
「这种天气真的很适合喝上一杯热茶。」
「我更喜欢咖啡……」
「啊……早说嘛，我可以用那个烧杯……」
「那还是算了吧，谢谢你的茶。」
「谢谢琴吧，她的茶叶很贵的。」
空撇了一眼那个里面还有不明残留物的黄铜烧杯，接着捧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喷香的茶水带着淡淡的苦涩，咽下之后却又回甘，空将茶杯放下来，任由白色的水汽蒸腾着。
「对了，这个杯子是诺艾尔用过的……」
「……」
「啊啦，我还以为你会很开心来着……」
「我不是什么有特殊癖好的人。」
「真正经啊。」
空低头又看了一眼杯子，好像那茶水似乎也变得有点香甜了？
「真没想到诺艾尔那孩子竟然这么早就恋爱了……」
「……总感觉听上去怪怪的。」
「嘛……那孩子一天到晚忙个不停，不像是会有心思去恋爱的。」
「我也没有想到……」
「诺艾尔啊，作为城里最可爱尽职的女仆，人气……倒不如说是追求者很多呢。」
「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但是奇怪的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向诺艾尔告白，者或许可以说是一种……微妙的平衡？只不过可以确信的一点是，大家要心碎了，要是他们知道诺艾尔才是告白的那一方恐怕要发疯……」
「无所谓，我会保护诺艾尔的。」
「但是，既然对象是你的话，说不定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我就姑且将这个当作是对我的夸奖吧……」
空有点无奈，他真的想带着诺艾尔离开蒙德，然后真正出去旅行一下。他早就知道诺艾尔在现阶段是不可能成为骑士的，与其这样在城中毫无意义地忙碌，不如真的带她出去体验人生。
这就好比是一颗未到时机却长出了苹果的树，努力过头却只能结出酸涩的果子。
「诺艾尔是好孩子，希望你不要抛弃她。」
丽莎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容，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我不会的……话说，为什么要建立一个这么古怪的前提啊？」
「不知道，过度的担忧？不过比起这个，我还是想思考一下晚上吃什么。」
「那就不要说这种话啊……搞得好像我是人渣一样。」
「哈哈，开个玩笑，我知道你肯定会好好照顾诺艾尔的。」
这家伙，性格还是这么恶劣。空耸耸肩膀，他不想去琢磨丽莎还在想什么了，双手过去捧住了已经变得温暖的茶杯，这似乎可以驱除身体上的些许寒意。
「丽莎小姐没有恋爱过吗？」
「打听淑女的隐私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哦……」
「……你啊，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谁呢？」
「稻妻的一位宫司……」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打断了空的话语，他和丽莎同时看向了图书馆的门。那脚步声有点焦急，还带着金属和大理石撞击的声音。
「凯亚？」
「凯亚的脚步没有这么沉，他走路轻的跟猫一样。」
「我知道是谁了。」
空站起来走到门的旁边，将把手轻轻按下后推开一条缝。一个女孩子站在大厅中四处张望着，那个清脆的脚步声是她靴子上的金属包跟发出来的。少女脑袋上别着的布玫瑰轻轻颤抖，她身上披着一件斗篷，上面还有雨水残留下来的水渍。
「这边……」
「？」
空就像是呼唤猫一样，用很小的声音对着少女说话，随后招招手。少女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过来，而是红着脸看了看四周，随后才慢慢挪了过来。她刻意与空保持了一段距离，貌似是因为不想将自己身上的雨水粘在空的身上。
「空……」
「下午好。」
空伸手去摸了摸诺艾尔的面颊，入手冰凉，还沾着雨水。他从怀里掏出手帕了将鬓角的水拭去，起码是保证了面部的整洁。
「哦呀，一来就开始在空的身边撒娇了吗？」
「唔……丽莎……小姐……」
少女并不习惯与将自己的恋情展现在别人的面前，她更喜欢和空独处的时光,这没有什么好炫耀的.诺艾尔将雨衣脱下来露出闪着银光的铠甲，随后将那块油布翻过来折了折抱在怀中。
「打算去什么地方？」
「我还不知道。」
「这可不行啊，跟女孩子约会不知道去哪里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
丽莎没有再说什么，她摆摆手回去了。门「砰」地一声关上，让大厅中出现了一丝酸涩的气味，这闻上去很怪，但是又让人感到一丝的舒心和平静。
「那个……」
「嗯？」
「如果可以的话，能陪我去街上吗？」
「当然。」
空从尘歌壶中掏出一件厚实的披风，随后又找出一把大号的油布伞。他将披风给诺艾尔披上，将领口处金色的领结仔细扣好，随后将伞撑起来放慢脚步，就这样缓缓跟在她的身边。
黑榛色披风上用丝线绣着暗红色的花纹，或许是因为颜色太相近了些，那些细密的纹路只有在光的映射下才露出暗金色的面容。这似乎显得有点雍容华贵，但是至少是现在，诺艾尔身上属于骑士的那抹锐利被遮掩住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寻常的，害羞着的少女。
雨滴带着些寒意坠落在伞面，或许是因为材质的问题，雨水滴落的声音算不上大，听上去有点发闷，更像是落在草叶间的那种迷蒙。由于披着斗篷的缘故，他们没办法牵手，空朝着边上挪了挪肩膀露出小半个被雨水打湿了。
「冷吗？」
「嗯……还好……」
诺艾尔朝着空的方向靠了靠，似乎在寻求着某种碎风般的温暖。
两个人慢慢走在石板街道上，诺艾尔的脚步依旧带着清脆的金石撞击声，斗篷下面还隐隐有盔甲摩擦发出的细碎响动。不过这些声音和雨混合着，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律动。诺艾尔的脚步轻盈，好像很开心地那样踩过有小水洼的石板路。
「去哪里啊？」
「嗯……我想，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
「因为那个……你看啊……」
诺艾尔突然变得有点慌张，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有点断断续续。
「因为……空一直都很照顾我……而且……那个……又不愿意让我做家务……所以……」
「所以就只好请我吃饭了吗？」
「嗯……嗯……约……约会……」
诺艾尔的声音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过她从开始就盯着空的眼睛没有挪开视线，绿色的眼睛轻轻颤抖着。
「当然。」
空突然就笑了，诺艾尔重新将头低下去，随后缩到了空的背后。空感到衣袖上又小小的力道在拉扯着，他半侧过脑袋朝后看了一眼，诺艾尔的手从斗篷下面伸出来，三根手指拉住了空的衣袖。
「那我们去哪里？」
「猎鹿人。」
穿过立着风神像的广场，有水汇聚成细小的河流，好像层叠着的喷泉一样从缓缓流下来。他们借助路灯的反光避开隐藏着的暗洼，最后慢慢朝着黄晕光芒覆盖着的那小片天地走去。
猎鹿人的用餐区域仍旧设置在露天的环境之下，但是每张桌子上方撑起了一个同样是方形的伞，没有什么纹路，就只是纯米色，垂下来的伞面上用压制的工艺刻着「猎鹿人」。
或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今天这里没什么客人。最角落的桌子哪里坐着一个，他被报纸遮住，面前放着一杯咖啡。
「来吧，请坐。」
空将伞收起来轻轻抖了抖，随后立在一旁的一个竹篓里面。他没有看桌子上面那个用牛皮包裹起来的菜单，于是将它轻轻一推到了诺艾尔的面前。
「你点吧。」
「可是不是……」
「嗯，我知道我想吃什么，一会告诉莎拉就好。」
「那……好吧……」
这里是安柏比较喜欢来的地方，诺艾尔一般不会在外面的餐厅吃东西，她更习惯于啃各种各样的干粮或者在骑士团内部的食堂吃饭，当然有空话她还是会选择去自己做。
「烤肉排……拼盘……这里也会提供宴会上的主菜啊？布丁之类的都有……」
「诺艾尔很熟悉这些啊……」
「不是啦，作为女仆要在宴会开始之前和厨师一起试吃所有的甜品和主菜，时间久了自然就……」
「原来如此，所以想好吃什么了吗？莎拉小姐一直再看这边呢……」
「啊！」
诺艾尔这才从这种堪称「糟糕」的回忆种回过神来，急忙又开始翻看着菜单。她没有遗漏每一页上面的内容，直至将最后面的封皮也翻过来盖上了。
「那么，我可以点餐了吗？」
「嗯……」
空招招手叫来莎拉，接着将那菜单拿过来重新放回原位。
「一大份烤的刚刚好的牛排，黑椒酱外加土豆泥，再来一大杯啤酒。」
就像是在念什么翻译过来的台词一样，他眨眨眼睛，对着莎拉笑了笑，随后慢条斯理地拿过桌子上面放着的玻璃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泡过柠檬片的白水。
「我要一份杂烩菜，还有面包……嗯还有蘑菇汤。」
「请稍等。」
「诺艾尔不吃肉吗？」
「不太想吃……」
杂烩菜的分量可不小，更何况她还要了面包。诺艾尔看上去应该是胃口很大的女孩子，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她从事着体力消耗很繁重的候补骑士的工作，还兼职着女仆，从她苗条纤细的身材不难看出那些食物带来的热量都去哪里了。
「今天过得还好吗？」
等待上菜的过程中空开始找点话题聊聊，他将自己刚刚新倒的那杯水推到诺艾尔面前，随后又拿过一个空杯来重新倒了一杯。
「一如既往，我们去帮雪山下面的营地送了些物资，还跟阿贝多聊了聊天。」
「雪山现在肯定也已经飘雪了吧……你知道雪山上面有狐狸吗？」
「当然！可是它们好像不愿意靠近我……」
诺艾尔说着轻轻晃了晃脑袋，不被动物亲近好像对这孩子的打击还挺大的。
「或许是因为身上的铠甲吧，阳光下面闪闪发光，所以他们才不想靠近你。」
「是吗？」
诺艾尔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看，灯光打在上面被反射成好似碎玉一般的流光，随后被镶嵌在深灰的地面上，接着再被雨滴敲碎，终于是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想养猫吗？」
「养猫？可是我……」
「养在我那里，由我来照顾。」
「不不……我来照顾……我最擅长这种事了！」
「好啦，诺艾尔的房间很小不是吗？养猫的话还是有点挤了……」
看着眼前急着证明自己的诺艾尔，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幻觉，随后想象了一下如果诺艾尔长出尾巴和猫耳的样子。
「或许她会感到困惑，随后就会害羞，最后坦然接受了。毕竟迪奥娜就是货真价实的猫娘不是吗？」
猫娘女仆，他有点想让诺艾尔叫自己一声「主人」来听听。
「空？」
「啊……还是不养猫了。」
「嗯……」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
「这是蘑菇汤，您的菜齐了。」
虽然莎拉经常会忙得来不及向客人表达礼貌，但是在人少的时候她还是会保持一个服务行业从业者的应有的礼貌。她将托盘放下，随后换上一壶新的柠檬水，小跑着到里面去了。
「诺艾尔吃得完吗？」
「当然可以，浪费食物是件很糟糕的事。」
她用勺子搅搅那一大「盆」烩菜，接着将面包掰开来就着杂烩菜慢慢吃了起来。她的动作谈不上有多么优雅，速度比正常人稍快。她是女仆，被教导过餐桌礼仪，但是从早忙到晚的她也没有时间安心享受一顿晚餐，在快速和优雅的矛盾之下就诞生了诺艾尔这样进食的样子：比一般人优雅，比贵族要果决。
空灌下一大口啤酒，酒精涌上来开始发热，就像给蒸汽机添上了一铲子煤，他有了更多动力将眼前淌着肉汁和油脂的肉排吃干净。他将肉排切成小块，随后伸进土豆泥中一转，把那个当成蘸料一样和肉排一起放进了口中。
他点的是猪排，吃起来比牛排多了一份厚重感。
空并不习惯于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在和荧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作为一个倾听者而存在，他好像很喜欢将荧的声音当作自己的下饭菜，不过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现在他的用餐时间只剩下了熙攘着的人声或者是风拂过草叶的声音。
「等等可以去一趟荣光之风吗？」
「去那里？当然。」
空抬眼看了一下街对面的店铺，里面还亮着灯，不过看不清店内的情况，外面的网格状玻璃和里面的货架展示柜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是想买什么东西吗？」
「嗯……」
诺艾尔舀起一块被炖的软烂的胡萝卜，就着里面的汤汁送下最后一口面包。她跟莎拉又要了半个面包，掰开后放入碗中，随后换上叉子扎起来一块吸饱了汤汁的面包又吃了起来。
桌子上没有面包渣掉下，也没有溅出来的汤汁。
空很快吃完了他的那一份，他原本是还想要一杯咖啡的，看来只好晚上回去再说了。
结账，走人。诺艾尔摸摸自己的口袋，抓出些许摩拉来放在桌子上面。空将伞重新撑开先一步走进雨中，随后将伞靠过来等着诺艾尔。
诺艾尔最终是还是将那些东西全部吃完了，蘑菇汤也是喝的干干净净。空指指自己的嘴角，诺艾尔急忙摸出一块手帕来擦掉了黏在上面的面包渣，随后对着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们重新走进碎银的世界，不过好在荣光之风距离猎鹿人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这伞倒是也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来。
「……要一起进去吗？」
「可是我……」
空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再拒绝的话自己可能就要被良心谴责致死了。
「好。」
他轻轻答应了一声，随后推开店门，上面金色的门铃发出「叮铃」的响动，摇摆着将门上的的划痕又加重了一分。
「话说，我记得这里是奢侈品店吧，诺艾尔想要买什么？」
「嗯……」
诺艾尔没有回答空，她弯着腰仔细看着货架上的商品，拿下一个小小的十字架端详起来。
玛乔丽小姐不知道上哪去了，柜台那里没有人。空将伞收起来放在门口，接着开始再店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将荣光之称为奢侈品店还是有点不大合适，这里还出售各种各样新奇的小玩意。比如用研碎的宝石粉末制作的沙漏，还有单纯用黄铜和柏木制作的工艺品。
「这个是……」
空绕过一个角落，看见有个架子上面挂着很多条状的装饰品，看上去像是颈饰。他靠近过去观察起来，有相当一部分都是镶嵌了宝石的，甚至在最下面的玻璃柜台中还有一个用上了黄金。空不大喜欢这种华丽的饰品，接着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最边上挂着的一个颈饰重新引起了空的注意。白色的缎带，带着大小刚好的蕾丝边，上面用粉色做出玫瑰的花纹，而正中间则是一个金色的铃铛。空伸手摘下来摇一摇，铃铛并没有发出声音，看来就是专门去掉了铃舌做成了一个装饰品。
「哈……啊，这个一百摩拉……」
「哇！别这样没声没响地出现在我身后啊……」
玛乔丽打着哈欠，这种阴雨天气最适合睡觉了，她刚刚听到门铃响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空挡住了店内投在她脸上的光。
「好久没见你来过这里了。」
「嗯，确实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不过诺艾尔才是真正的稀客呢……」
「她平时不来这里的吗？」
「没有见她挑选过商品，一边情况下那孩子都是作为女仆陪同……」
「虽然知道这只是她的工作，但是我还是……」
「听到诺艾尔陪同其他人所以吃醋了吗？」
玛乔丽突然就来了兴致，靠近空开始打听他的故事。
「好啦，诺艾尔好像在找你呢。至于你想知道的事，我确实有点不舒服，但是我绝对信任诺艾尔。」
「嗯，嗯，很优秀的男友呢……」
「好了，就这样。把这个……也给我包起来吧。」
「嗯哼~多谢惠顾。」
玛乔丽接过那个铃铛颈饰去招待诺艾尔，空并没有去关注诺艾尔和玛乔丽说了什么，貌似是在指点诺艾尔。他暂时没有过去，而是将那个宝石沙漏转过来，盯着那道细细的蓝丝看了起来。
「空……」
「……」
「空……那个……」
「……」
「前辈……」
「哈？诺艾尔……」
那湛蓝的细沙好像具有什么魔力，将空思绪牢牢吸引住。他条件反射地对「前辈」起了反应，至于没有对「空」做出什么，或许是太习惯与被荧这么称呼了。
诺艾尔红着脸，虽然还是被斗篷遮住，但是空还是能看到拢在前面拿着什么的东西。他接过玛乔丽递过来的的纸袋子，却注意到诺艾尔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空手中的纸袋。
「想知道是什么吗？」
「啊……不……」
「我们先出去吧。」
「嗯……」
又是一声门铃的响声，被光晕拉出的长影被门截断，空抬起手来试探了一下，发现那绵密的雨已经停了，他便没有再撑开伞。诺艾尔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点点星光的夜空，和空一样伸出手来感受着还会落下一滴细雨微风。
「我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什么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
「那……好吧？」
诺艾尔就是这样，她不会描述自己的感情。不是不想，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空觉得这就是诺艾尔可爱的地方，这不需要额外的话语来坦白。
「今天晚上呢？想去壶里吗？」
「那个……我想回家……」
家自然指的是蒙德城诺艾尔的小家，这就意味着空晚上要单独过夜了。
「那我送你。」
雨停之后的街道上少了些许喧嚷，天地之间寂静无比，就好像时间都静止了一样，周围也没有什么行人。空和诺艾尔没有在回家的路上再聊天，空缓缓地跟在诺艾尔的身后，将自己的感官放大，就这样等着这城市的平静从自己的口鼻中流出。
诺艾尔的家并不远，空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很快他们就到了一个还亮着灯的门廊前面，分别的时间到了。
「谢谢送我回家……」
诺艾尔转身，对着空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
「啊，斗篷……」
诺艾尔将斗篷脱下来重新折好递给空，失去了温暖庇佑后她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身体不由得微微佝偻了些许。
「快点进去吧……」
「等等……」
诺艾尔做了个深呼吸，突然将手抬高对着空展示出了她一直提着的东西。
一个和空拿着的那个一样的纸袋子。
「这是什么？」
「礼物……」
「……嗯……」
「怎……怎么了……？」
「没，我只是有点惊讶……」
「唔……」
诺艾尔一直举着的手在微微颤抖着，空无奈地笑了笑，接过了那个纸袋。
「为什么要给我送礼物？」
「那个？表达谢意……？」
诺艾尔就是这样，她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就只好将带着些许痛楚的爱意倾注在物品上面。如果空不接受的话，诺艾尔只怕是要当场哭出来了。
空拆开纸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十字架项链，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塞西莉亚花制作的镶嵌装饰。简朴但是好看，项链用的是很普通的合金材质，看上去就像是很普通的装饰品。
「谢谢……」
空将项链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随后将小十字架放在自己的衣服内层。
「呼……」
诺艾尔如释重负一样，脸上重新出现了害羞的微笑。
「那，我也要给你这个。」
空将他的纸袋子递给诺艾尔，她迟疑了一下便打开了纸袋，里面正是那个铃铛颈饰。
「这个……？」
「啊，一时兴起而已，不喜欢的话丢掉就好了……」
「不会的！」
诺艾尔将缎带整理了一下，随后将那个轻轻带在自己的脖子上面了。着给诺艾尔平添了一分俏皮和可爱，就好像是……猫那样？
她点点那个铃铛，好像在确定这个是否能够发出声音，像极了拨弄着铃铛的猫。
带着铃铛的女仆猫。
「那么就这样吧，谢谢诺艾尔的礼物和晚餐。」
「嗯……」
「快点进去吧。」
空走下只有几阶的台面，站在下面对着诺艾尔摆摆手。
「等等！」
「？」
「啾……」
诺艾尔柔软的嘴唇轻轻贴在空的面颊上，接着迅速分开，留下一抹残香。
「晚……晚安吻……」
她快速冲上门廊，身影消失在了厚重的大门之后。
「这孩子……」
他转身离开了这里，洋溢着一种微笑。
「晚安，诺艾尔。」
城市依旧安静，他要回去煮咖啡了。